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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灏珠 半个多世纪在“心”路奋斗

[日期:2012-10-26] 来源:江门日报  作者:谢礼鸣 [字体: ]

“人是一定要有精神的”

  骑在马上的陈灏珠院士,颇显英气。(采访对象提供)

  解放初期为解放军治疗血吸虫病的医疗队员合影。照片中后排左三为年轻时的陈灏珠院士。(采访对象提供)

  陈灏珠院士1964年与妻儿回乡探亲,与父亲、两个妹妹合影。(采访对象提供)

  记者采访陈灏珠院士那天正好是教师节,不少陈灏珠院士的学生上门探访。

  收到家乡的特产陈皮,陈灏珠院士十分高兴。

  陈灏珠院士给本报题词。

  陈灏珠院士出生于香港,14岁就失去了母亲,1941年香港沦陷,随家人辗转回到家乡棠下石头村,再到当时广东省临时省会韶关市读完高中三年级的课程。中学毕业后随即考上大学,受战火影响,又屡屡随学校逃亡迁徙。在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况下,他完成了学业,并在医学、科研之路上披荆斩棘,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,为我国医疗卫生事业作出卓越贡献。

  同时,陈灏珠院士还作为民主党派爱国人士积极参政议政,作为教师培育出一大批有所作为的医学新秀。

  对于种种磨砺和荣光,陈灏珠院士显得很淡然,只反复强调:“人是一定要有精神的。”

  1

  战火中求学

  【从1941年香港沦陷到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,陈灏珠的部分高中和大学时光都与逃亡联系在一起,也是这种特殊的经历,磨练了他的意志。每逢困难之时,他总是鼓励自己这是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”。】

  

  江门日报:听说您年轻求学时曾有过一段为避战火四处逃难的经历,能为我们讲述一下吗?

  陈灏珠:我出生于香港,17岁那年,也就是1941年底,日本侵略者进攻香港。香港当时是英国殖民地,只有一些尼泊尔和加拿大士兵守卫,很快就沦陷了。日本攻占香港后,日军将香港的存米抢走充作军粮,以致香港每天都有居民饿死。到了第二年春天,日军决定大规模清拆九龙城的房屋,扩建启德机场为军用机场,我们家也在其列。虽然补发一些“军票”,但“军票”并无黄金储备,随意印刷,日军投降后成了废纸。我父亲想到,这时香港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,不如带着我们一起回老家。穿过了沦陷区和好多重封锁线后才回到棠下,看到家乡的景物和亲朋,恍如隔世。在家乡住了半年后,我来到广东抗战时的省会韶关,在广东省立琼崖中学粤北分校念完高中三年级的课程。

  大学我在国立中正医学院读书,从1943年到1946年这段岁月,确实可以用“流亡”来概括。上大一时,学校已从贵州省镇宁县搬迁到江西省永新县了,在永新念了一年书,传言日军可能会进军到永新,我们又搬迁到赣、粤交界的赣州市唐江镇。当时学生和老师都要自己想办法到目的地集合,很是艰难。我记得我从永新到泰和县后,从水路到万安县,再从万安到赣州有一段水流特别急,有许多险滩,其中就有文天祥诗中“惶恐滩头说惶恐”的“惶恐滩”。当时南宋已是“山河破碎风飘絮”,我路过惶恐滩时看见水石喧争,又想到国难当头,心里真是感慨万分。

  在赣州刚念完大二,日军又追来了,为了躲避日军,学校又得迁到福建省长汀县,上次走水路是过险滩,这次走陆路要越崇山峻岭,山路入云常有雪覆盖,很不好走。半路上我遇到一位中学时的同学,他在当地搞运输,他帮助我找到一辆由美国驾驶员驾驶开往长汀美国空军基地的卡车,让我搭上这顺风车,才得以顺利到达。到了大学三年级时,日本战败投降了,我们才随学校回到江西南昌市。几年颠沛流离下来,大一刚入学时的100位同学只剩下30多位了。我想,当年学校条件虽然是极为简陋,生活也极为艰辛,但教和学的质量是很高的,在剩下的30多位学生中现在就有3位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。八年抗战,从沿海地区流亡到内地的学校,老师和学生的信念是一致的:通过教好书、读好书,传授好知识、掌握好知识,为民族复兴积蓄力量,努力报效祖国。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,大家才坚持了下来取得最后胜利。

  2

  从医为民 参政为国

  【除了名医的身份,陈灏珠还曾担任过全国第七、八、九届政协常委和上海市第七、八、九届政协副主席,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副主席等政治职务。他坦言,参政议政是他“悬壶济世”理想中“济世”部分的体现。】

  

  江门日报:我知道您除了是一名医生、教授,还在全国政协、上海市政协担任过职务,是什么让您走上参政议政的道路呢?

  陈灏珠:“文化大革命”以后,在上海医科大学和中山医院党委的支持下,我被选为上海市政协第五届政协委员,并作为无党派爱国民主人士参与政协的工作。当时,我的太太就很担心我这个一直搞医、教、研业务的人,能不能胜任政协的工作。我是这么想的,医师治愈的是一个个患者的身心疾病,政治家的目标是治愈社会生活存在的顽疾,都是为了大家生活得更好。我们所受的教育以及“文化大革命”的灾难,使得大多数人认为莫谈国事是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。建立和谐社会需要每一位公民有正视现实的勇气和智慧,担当起完善法律制度、建立政治文明的重任。参政议政、建言献策,为国分忧是我的义务和责任。

  1988年我加入了中国农工民主党,后来又出任上海市主任委员和第十届中央副主席的职务,直到2001年,按规定从民主党派和政协的领导岗位上退下来。

  3

  50万元科技奖全部捐给家乡

  【陈灏珠院士是32位江门籍院士中回乡次数最多和最频繁的院士之一。对于家乡,他有一种深深的眷念。2010年,陈院士荣获上海市科技功臣奖,他把50万元奖金全部用于支持家乡医疗卫生事业发展。】

  

  江门日报:您在家乡生活的时间不长,但现在却几乎每年都回家乡,有什么原因吗?您对家乡的医疗卫生事业发展有何建议?

  陈灏珠:虽然我只在家乡生活过最长只有半年时间,但和家乡的联系还是比较紧密的,一方面父母都葬在家乡,另一方面在家乡还有祖屋和亲人。每年4月份,在广州会举行一次心血管病的学术会议,主办方都会邀请我参加,我也会趁这次机会回家乡祭祖,并见见家乡的父老乡亲。这几年回乡感觉棠下的变化很大,过去到处是农田,现在已经是城市的样子了。

  今年4月份回乡还有一个目的,2010年我获得上海市科技功臣奖得到50万元奖金,我希望把这些钱捐给家乡发展医疗卫生事业,这次回去也是为了落实这件事。除了这50万元,加上蓬江区、棠下镇支持的部分资金,在石头村兴建一座卫生服务中心。这次回乡能办成这件事,我很高兴,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。

  据我了解,江门市中心医院等几家大医院发展得还是很不错的,尤其是五邑中医院,很有特点,在发展中医方面做得很好,同时也发展现代医学,这在全国来说还比较少,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。我认为,江门的医院要走跟一般大城市医院不同的道路,可用的资源总是有限的,不一定要全部科室平衡用力发展,如果能形成一个或几个自己的特色科室,真正做出名气来,就很好了。

  4

  认为医患双方要互相包容

  【对于时下人们常说的医患关系紧张、“看病难”,陈灏珠院士认为医患双方都有难处,要解决医患关系,医生、病人双方的工作都要做,大家都要讲文明,媒体的报道也要公允、客观。】

  

  江门日报:现在常说医患关系紧张,又常说“看病难”,您是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?

  陈灏珠:现在的医患关系跟过去很不一样,其实医患双方都有难处。医生方面,还是要继续发挥救死扶伤人道主义精神、坚持为人民服务好的信念。过去我们当医生每天过的是如履薄冰的日子,有时一天门诊看下来,回到家里还在想今天看过的病人处理得是否妥当。希望现在年轻的医生也要坚持这种精神和信念。此外,有些时候,医生的诊疗操作没有问题,但是由于没有跟病人做好解释,一句话就惹人反感了,因此要注意加强与病人的沟通,改善对病人的态度。

  从病人方面来说,过去对医生是比较尊重的,也没有说要挑捡医生看病的,更不用说搞什么“职业医闹”了。因此我觉得要解决医患关系,医生、病人双方的工作都要做,大家都要讲文明,媒体的报道也要公允、客观。这些年医疗纠纷中被打被杀的是医生,说明医生其实是弱势群体。在国外很少发生“医闹”、打医护人员的事,医疗事故通过法律程序解决。不过我也想,有些问题不能全怪病人,因为现在病人的需求与过去不完全一样了。关键是我们的医改工作要跟上,并取得成功。

  所谓在中国“看病难”,这其实是误解。去过西方国家看过病的人,如果他肯讲实话,那么他就会告诉你,其实在西方发达国家看病远远要比中国“难”。以前有位卫生官员讲过这个观点,结果被很多人批评,他有没有讲实话?他是讲了实话。我举个例子,如果你要做一次心电图检查,在国内,无论在哪一家医院,去了很快就可以做。在西方国家,特别是医保条件比较好、福利待遇较高的国家,比如英国、加拿大等,如果要做一次心电图检查、看急诊要等四五个钟头,看普通的门诊,说不定要被约到两个星期之后才能做。比较起来我们国家在这方面要好多了。

 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说“看病难”呢,其实是看专家难。拿上海来说,上海的儿科专科医院有三家,医生忙得不得了,但是普通医院的儿科很少有人去看,即使这个医院是很有名的。生了病大家都要去看专科医生,这是我们国家的医疗现状,很多人不是很了解,所以认为“看病难”。那么在西方国家看专家要等多少时间呢?看专家不能直接去看,要由全科医生、家庭医生转诊,然后预约好再去看病,常常要1~2个月,当然不同专科的医生等待的时间并不一样。中国的医生很累,一个上午给几十个病人看病是很常见的,医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解释病情。医患双方之间,要互相包容才好。

  家乡人谈陈灏珠

  陈念本

  (石头村党支部书记):

  他非常关心

  家乡的发展

  陈灏珠院士每年都会回石头村,除了拜祭父母,还很关心家乡的发展建设。他成就那么大,但是为人一点架子也没有,不但耳聪目明,思维敏捷,说话也很随和。为了落实把上海市科技功臣奖50万元奖金捐给家乡一事,陈院士连续两年回乡都和我们谈,一开始想把钱用来建学校,后来考虑到教育“创强”、整合教育资源的实际,最后决定用于在石头村兴建一座卫生服务中心。他还多次向乡亲们表示,会继续支持家乡各方面事业发展。

  每年陈院士回来,家乡人招待他吃顿便饭,虽然菜肴简单,但看到是用产自家乡的材料烹调的,他就十分高兴,还连赞有“家乡味”,足见他对家乡的感情是多么浓烈。作为陈院士的同乡,我感到非常自豪。

  1

    将病人来信装订成册

  陈灏珠最常说的一句话是:“医生这个职业是苦中作乐。”在他家中按年份装订成册的往来通信中,有家人、朋友、学生、同事的,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病人的来信。

  一位病人的家属在信中写到:“陈主任: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们吗?我的妹妹××,20多年前她住在中山医院××病房,患的怪病一直诊断不明,由林医生和您主治。没想到她那时7次病危,如今还活着,而且还参加了工作,并且受聘于香港××贸易公司任副总经理。我写这封信给您,一来感谢您当年对小妹的悉心治疗,也与您通个近况,您一定会为她高兴……”

  陈灏珠认为,作为一名医生,有什么比读到这一封封感人至深的来信,看到、听到自己诊治的病人康复更令人高兴的呢?

  2

    生日会办成

  学术研讨会

  多年来,陈灏珠在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内科心脏病的医疗、教学、科研方面做了许多贡献,赢得大家的尊重。复旦大学领导一直筹划着要为他庆祝80大寿。2004年夏,学校领导在征询陈灏珠意见时,他说:“我的生日没有什么特别的,在上海习惯过虚岁生日,去年我的家人已经为我过了。搞庆典,吃饭2个小时、看节目3个小时,太奢侈太浪费了。”

  后来,复旦大学领导遵从他的意见,决定办一个学术研讨会。大家交流、分享最新的工作成绩和学术成果,互相切磋提高。陈灏珠看到自己学生们的报告和发言,无比欣慰地说:“那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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